苏妗眉

今日是乾元三年正月初五，冬日寒意未退，储秀宫内却因殿选之日而热闹非凡。卯时初刻，天色微亮，宫灯摇曳，映得窗棂上的冰花泛着冷光。你自锦被中起身，贴身丫鬟碧桃早已候在一旁，手捧一盆温水，伺候你盥洗。温热的水汽氤氲，拂过你如凝脂般的肌肤，带走一丝晨起的慵懒。你坐在雕花紫檀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眉如远黛，眼波流转，唇瓣如胭脂点染，娇艳欲滴，教人心动。

“三姑娘，今日殿选，奴婢给您挑了件石榴红绣缠枝牡丹的旗装，配上那支鎏金点翠凤簪，可好？”碧桃轻声问，手中已展开一袭华服，衣料在烛光下泛着柔润光泽。

你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好，就依你。今日是关键时候，妆容服饰须得尽善尽美。”你语气轻柔，眼中却闪过一丝野心勃勃的精光。殿选是你翻身的机会，庶女出身的低微，嫡母与嫡姐的欺凌，皆需借此一朝洗尽。

碧桃动作轻巧，为你换上石榴红旗装，衣襟处金线绣成的牡丹花纹繁复华美，衬得你腰肢纤细，胸脯饱满，臀部浑圆，曲线毕露。你站起身，裙摆微微曳地，红色缎面花盆底鞋上的珠花随着步伐轻颤，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碧桃又为你梳好规制的双髻旗头，髻上插一支鎏金点翠凤簪，簪尾垂下细细的流苏，摇曳间更添妩媚。你耳畔戴一对碧玉滴珠耳珰，腕上套一双赤金镂空祥云镯，华贵却不过分张扬，恰到好处地凸显你的明艳之姿。

“姑娘这模样，定能叫殿上之人挪不开眼。”碧桃一边整理你的衣襟，一边低声赞道，眼中满是忠心。

你瞥她一眼，浅笑道：“嘴甜。今日之事，成败在此一举，你且仔细伺候，莫要出错。”你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碧桃忙低头应是，动作越发小心。

不多时，教习嬷嬷踏入内室。她一身深青色旗装，襟边绣着暗纹，腰间系一条素色绦子，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她目光在你身上一扫，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苏氏，今日打扮得宜，颇有几分颜色。只是殿选之时，切记端庄持重，莫要因容貌出挑而失了分寸。”

“多谢嬷嬷提点，妗眉谨记。”你屈膝福身，姿态恭敬，眼中却藏着几分狡黠。你深知察言观色之道，这嬷嬷虽严厉，对你的容貌却颇为满意，言语间已隐隐透出几分期许。你暗自思忖，若能借此机会得圣上青眼，庶女之身又如何？荣华富贵，终究要握在自己手中。

储秀宫外，銮仪卫已备好轿辇，秀女们鱼贯而出。你踏出宫门，寒风扑面，鼻尖微红，更添几分娇态。其他秀女或满蒙格格，或汉人女子，皆精心打扮，然你一身石榴红旗装，腰肢款摆，步步生莲，引得旁人频频侧目。你不动声色，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暗中却将每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有嫉妒，有艳羡，也有不屑。你心下冷笑，这些人，迟早要成为你脚下的踏板。

轿辇行至长春殿外，你下轿整衣，抬头望去，长春殿檐角飞翘，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殿内传来低低的丝竹之声，气氛肃穆而庄严。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紧张与期待，步履从容地随众秀女入殿。

殿内，皇帝端坐龙椅，太后与皇后分坐两侧，妃嫔们按位分列于下方。你垂眸敛衽，依序站定，耳边传来低低的议论声。一名满族格格轻声对身旁人道：“瞧那苏氏，果真生得妖娆，怕是要夺人眼球了。”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你心下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暗自记下此人姓氏——乌雅氏。

殿选开始，礼部官员高声唱名，秀女依次上前。你心跳渐快，却强自镇定，暗暗思量如何在皇帝面前展露风姿，又不失端庄。你的野心如烈焰，在胸中熊熊燃烧——今日，你定要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