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之预感·线索

admin 27 2025-11-26 11:42:00 编辑

由于田幽宇好容易平复下来,我决定暂时还是先不要招惹他的为妙,好女不吃眼前亏,就算我再想摔破罐子也不能摔他这一个。于是低声地道:“灵歌不想报复谁,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田公子想怎样是田公子的事,灵歌没有理由阻止也无力阻止,正如田公子所说的意思——事在人为。田公子做田公子想做的事,灵歌做灵歌想做的事,若田公子非要较量个输赢,那便看最后的结局如何罢。”   

田幽宇沉沉笑起来,一手勾过我的下巴,低下头来欲吻住我,我想要躲闪,却听他鼻腔里满带着威胁恐吓地意味“嗯”了一声,我只好僵着身体不敢再动——与遭狼吻比起来还是保住贞操更为重要,就权当自己此刻化身为了一名艺人,正在与个全情投入的男艺人拍吻戏好了……于是只得任由他轻轻吻住我的唇,难得温柔地没有再咬我。一时察觉他搂在我身前腰间的手有些不老实地慢慢向上滑,连忙一把捉住他,挣扎着偏开脸,找了个借口道:“田公子,灵歌的丫头和小厮还在雨地里淋着……”   

田幽宇重重地呼出了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咬着牙冲我发狠地笑道:“臭丫头!越来越让我易失控了!我看我迟早得毁在你手里!”说罢放开我,又哧笑一声道:“我倒是忘了,应该将那姓段的小子揪到雨里淋上一淋,好让他清醒清醒——敢同我田幽宇抢女人,他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边说边起身准备开门出去,又转头向我道:“把衣服裹好!不许再给我乱跑!”   

我点点头,除非我吃了疯子胆才会真空上阵在雨地里裸奔。田幽宇下了车关好门,用不多时又回来了,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冲我笑道:“那一对儿丫头小子我已经替他们解了穴道,吩咐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去,至于姓段的,就让他好好留在那儿反思反思罢!”   

我迟疑地道:“为什么要让绿水他们两个自行回去?”   

田幽宇一瞪我,道:“你若是想给那丫环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我也不勉强你。”   

……说得是,我这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样子的确不好让绿水看见,否则她定会以为我已被田疯子给开了包装了。——没想到这田幽宇有时倒也心细,不过……心细的疯子岂不是更为可怕难缠?!   

于是田幽宇令我在车内老实待着,他亲自到厢外驾车送我回府。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段慈了,相信欢喜儿和绿水会想法子把他送回家去的,只怕这么一来田段两家的仇便就此结下,搞不好连岳家也要牵扯进去……唉,红颜是祸水,果然没错,自己叹一个罢(-_-!)。   

回府的路上,我迅速地将马车内的狼藉收拾了一下,以免被下人们看到又要乱传闲话。车厢壁和地上都溅了田幽宇的血,我便用他那件水湿的外衫当抹布擦干净,而后将我那被他扯烂了的衣裙收集在一起团成一团,待田幽宇一路驾车径直来至我的小院前,由他进屋先趁唯一留守的青烟不注意时点了她的昏穴,而后瞅着四下无人看见,将我飞快地抱进屋去,换上套干衣服,将脱下来的他的中衣和他的那件湿衣一并塞回给他,布团悄悄藏起,待有机会时再伺机扔了或烧掉。   

对镜整理好湿乱的头发,让田幽宇解了青烟的昏穴,待她慢慢醒转时,那可怜的疯子已经带了满身满脸的伤痕抱着自己湿成一坨的衣服架了轻功离去了。   

青烟懵懵懂懂地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我乍出现在屋内直吓了一跳,慌道:“小姐……奴婢做错事了……那会子田公子来找小姐,见小姐不在便问奴婢小姐去了何处,奴婢本不欲告诉,谁想田公子却说……若不告诉,他便等在此处直至小姐回来,待小姐回来后便要狠狠……狠狠打小姐屁股,以怪罪小姐教导下人不利之过……奴婢怕田公子当真会这么做,只得、只得告诉了他小姐的去处……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我这才算知道了为何田幽宇会准准地找到虞渊河边去——他还真是个疯子,连吓唬小丫环的事都干得出来!青烟也是怕我受欺负,这又岂能怪她?是以勉强笑着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去烧洗澡水。沐浴过后重新更衣梳头,正见绿水和欢喜儿慌慌张张地回来,我便先让他俩各自也去洗个热水澡以防感冒,而后悄悄将二人叫至屋中低声问道:“你们可将段公子送回去没有?”   

欢喜儿点头道:“回小姐,送回去了。”   

我又问道:“他们家人没问你们为何段公子动弹不得了么?”   

欢喜儿答道:“问了,小的不知该不该将田公子说出去,是以只对他们家下人说是只奉命将段公子送回来,其他的一概不知,请他们等段公子能言能动时自行问过,他们便未再追问什么。”(弥雨昍音.整理收藏)   

唔,还算不错,得亏我的小子机灵,没有将田大疯子招出去,否则段家追究来追究去只怕还要牵扯出我险些失身于他之事。至于段慈怎么对家人说那便是他的事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这样还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岳家掺和进田段两家的纠纷中去。   

想至此,我便向欢喜儿和绿水道:“今日之事你们也亲眼看到了,田公子对我和段公子有些误会,他的性子你们也了解,在马车里同我大吵大闹了一通,好在我与他已是认识了几年,情同兄妹,吵过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适才他消了气,亲自用马车将我送回来了。这件事从此后谁也莫要再提了,免得传出去被人误会,再闹出个风言风雨的,对咱们、对他田家段家也都不是什么好事。可记下了?”   

绿水欢喜儿连忙齐声道:“记下了!”   

我点点头,这件事便先这么摁了下来,只不知段家田家那边又会是个什么状况,多虑无用,反正出了事有岳家父子顶着——谁教他们爷儿俩一对儿大男子主义来着,我这个做女儿、做妹妹的总得适时满足一下他们不是?   

说到岳家父子便不免会想起他们两人的那块宝贝疙瘩季大官人,见已是午饭时候,便叫欢喜儿去把门口马车赶回原处,让绿水撑了伞随我一同前往岳清音的小楼。   

轻轻推门进房,季大官人睡得正香,一只爪子搭在被子外面,爪心里攥了个东西,近前细看时却是昨天我递给他用来擦嘴的帕子,于是伸出两根手指去轻轻捏住露在他爪缝外面的帕子一角,略略用力想要从他爪中抽将出来,无奈他竟攥得死紧,令我半晌未能得逞,心道罢了,这家伙用我这帕子不定擦了多少口水多少鼻涕在上面,拿回来也不能再用,索性给他了。   

眼见他微翘着唇角睡得放浪形骸,我决定自己先去吃午饭,待这家伙活活饿醒时再来依礼坐陪。于是在外间简单吃了些东西,不多时便听得他在里面咳嗽了两声,推门进去,果见他已醒来,正一手撑了床费力地想要坐起,连忙快走了两步上前去想扶他一把,他却笑着冲我摇手,哑着嗓子道:“无妨无妨,为兄自己可以,若不活动活动,待这伤好后只怕连路都要不会走了。”   

我便立住,看着他继续费力地自己坐起身,靠在床栏上微微喘息,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我的那块帕子。我便望向他道:“季大人伤了骨头,还是莫要轻易乱动的好,有事便吩咐灵歌或是小子丫头们去做罢。”   

季燕然抬脸向我笑道:“灵歌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晚饭前才回来么?”   

“灵歌放心不下季大人,所以提前回来了。”我信口道,怎么着今日之事也不能告诉他,好话不说白不说,哄高兴一个是一个,权当给自己解闷儿——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在劝我看开些,莫沉沦,我若再跟已成为过去的事实较劲,反倒显得太过矫情了。有些痛苦的东西放在自己心里就好,没必要总摆在脸上、挂在嘴边,非但不能使自己痛快解脱,反而还连累身边的人跟着一起郁郁不欢。   

季燕然听了我这话笑得眼睛都弯了,习惯性地摸着鼻子乐不可支地道:“多谢灵歌妹妹惦记着,为兄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回身从桌上倒了杯热水递给他,让他润润微哑的嗓子,顺便吩咐丫头把给他做的午饭端上来,仍旧是营养粥和清口小菜的组合,放在炕桌上一一摆好,我便偏身坐在床边,端了粥碗拿了勺子预备喂他进食。   

季燕然既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地望着我,道:“灵歌妹妹……今日似乎不同往常,可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有啊……”我低头轻轻吹着勺子里的热粥,而后小心地送至他的唇边,“季大人是灵歌的救命恩人,灵歌伺候季大人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家父和家兄都将季大人当做是自家人一般,灵歌自也须将大人当自家人看待,自家人照顾自家人,还需要理由么?”   

季燕然仍旧一脸好笑地望着我,挑起半边眉毛道:“灵歌妹妹不会是因为清音的缘故才这样对待为兄罢?”   

“大人若非要这么想,也并无不可。”我眨眨眼睛,将勺子又往他的唇边凑了凑,我已举得胳膊发酸了,暗暗决定他若还敢再说废话,便让他自己就着碗咕嘟了,再也不管他。   

季燕然却只好笑兼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黑黑的眸子望住我,目光由我的脸顺着我抬着的胳膊滑到了我的手上,而后轻轻垂下睫毛,启唇将勺内的粥含入口中。   

接下来我便一勺一勺地将粥吹温了喂他,或者用筷子夹菜给他吃,他不挑也不说话,我喂他什么他便乖乖地吃什么,甚至我偶尔恶意地在菜上带了两粒花椒喂他,他都照嚼不误。   

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古怪,他沉默得令我开始感到不安,我喂给他的每一勺饭菜他都极认真极仔细地小心咀嚼小心咽下,像是在用全身心去感受着什么、铭记着什么。这使得我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猜不透想不通的预感,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害怕起来,下意识地排斥这感觉,想要回避想要逃跑,一时间连捏了勺子的手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也许季燕然已发觉到我此刻的感受了,也许他比我更清楚我尚未弄明白的那古怪的预感是什么。他垂着眸子望住我拿了勺子的那只颤抖的手,慢慢抬起眼睫。我害怕了,怕被他那对漩涡般的黑色瞳孔望住,怕他说出什么令我与他目前这种看似平和友好的关系不复存在、却被其它的某种会令人纠结得生不如此的关系所替代的话来。   

于是在他的眸子眼看便要对上我的眸子的一刹那,我噌地起身,将碗筷放在桌上,低着头道:“大人冷么?灵歌先把窗子关上去……”   

季燕然半晌未说话,片刻方道:“窗子并没有开着,灵歌若是冷,便且回房好生歇歇罢,为兄已经吃饱了,没什么事,灵歌不必再陪着为兄了。”   

我有些尴尬地重新坐回床边,仍旧不敢看他,道:“无妨……灵歌不冷。大人再多吃些罢,吃饱了才有体力养伤……”   

“灵歌不必担心,皇上赐的药都是疗伤圣品,普通人要三个月方能恢复的伤,为兄只需一个月便可痊愈。”季燕然声音又有些哑起来,我便就势又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并叫丫头将碗筷、食物及炕桌收了。   

借机稳了稳心神,我坐回床边椅上低头陪他。他斜靠着床栏,亦是一声不吭,整个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听得他哑声开口,道:“灵歌,我……”(弥雨昍音.整理收藏)   

我立刻抢过话去道:“大人是不是觉得有些闷?要看书么?灵歌去取……”   

“……好,看书罢。”季燕然不易察觉地苦笑了一下,很快便又重整表情,嘴角挽起个惯常的懒散笑容,道:“不知灵歌妹妹那里有什么好书可看?”   

“唔……《女诫》、《女经》、《女训》,皆是新买的呢,大人想要先看哪本?”我状似认真地道。   

季燕然被逗得笑起来,道:“为兄以为凭灵歌妹妹这样的性格和处世准则,早便将这三本书一把火焚掉了!”   

我忍不住偏头望向他,这个家伙虽然一直不讨喜,却不能否认他是我身边的人中对我最为了解的一个,倘若他不是……不是那么的让我看上去很弱智,或许可成为一名良师益友也说不定。   

“大人说笑了,”我重新低下头道,“这三本书是家兄一再管教灵歌必读之物,岂能烧毁?家兄言道:女人家当以这三本书中所教诲之事为诫,方能不违妇道人伦,德行兼备……”   

季燕然“呵呵”地笑,道:“可看样子,清音似是管教无方啊!”   

这……这条病犬才刚有了点精神便故态复萌了!竟敢露着白牙打趣我?!   

“那么季大人喜欢读哪类书呢?是《汉哀帝小传》还是《卫灵公轶事》?”我含笑反问。这位博学的季大状元应当不会不知那汉哀帝与卫灵公两位正分别是断袖与分桃故事中的男主角罢。   

季大状元笑不可抑,想是因有伤在身而胸中气短,不禁连连咳嗽,我本想替他倒些水喝,但想想才被他打趣过,索性便坐着不动,冷眼望着他咳得欲死欲仙的样子。   

季燕然好容易才努力按下笑声,黑亮亮地眼睛望住我,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为兄倍感欣慰。”   

我怔了怔,道:“是因为灵歌并未阻止大人对家兄?……”   

季燕然笑着摇头,轻声道:“是因为真正的灵歌回来了……依旧是从前那个慧黠、顽皮、像猫儿一样有着用来自我保护的小小牙齿和爪子、却又不失沉静和温暖的……小姑娘。”   

唔……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这样斗智斗勇就是一部活人版的《猫狗大战》了?   

“大人这是在夸灵歌还是在开灵歌的玩笑呢……”我淡淡地笑,“谁也无法回到从前了,每一天同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   

季燕然微笑望着我,道:“那么灵歌就一天比一天多笑一些、多忘一些罢。”   

我望着他的笑脸,心底里忽然浮起一种淡淡地暖意,自己其实很清楚他对我的关心是出于纯粹的真心,而并不是因为他曾令我痛不欲生而产生的愧疚。他……他是个很好的人——这念头只在我的思想里一闪,便被我恶狠狠地扯巴碎了。   

——嗯,是,他是关心我没错,因岳老爹与他老爹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与岳清音又是那样一种似兄弟非兄弟的暧昧关系,我这个岳小妹自然会沾些光,能被他季大知府爱屋及乌地时常关爱关爱,这很正常,圆滑如他者自然对这类的人情世故通透得很——就是这样,没错。   

发现自己正与他□裸地对视,我眨眨眼睛,笑道:“承大人吉言,灵歌往后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的。……唔,大人不是要看书么?究竟要看哪一本呢?”   

季燕然笑了笑,歪头想想,道:“灵歌妹妹推荐的《女诫》什么的,为兄幼时倒也因好奇读过了……不若便请灵歌妹妹将段公子借与的那几本《臣史》转借给为兄看上一看罢。”   

我一怔,不想他竟会提出要看《臣史》来。大盗人虽已不在这世上,可我却不想就此放弃破解他身后留下的那道身世谜题,难道季燕然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季燕然低声道:“事到如今……灵歌已没有必要再瞒为兄什么了罢?虽然为兄并不清楚灵歌借阅《臣史》的真正目的,但是也一直在好奇关于他为何不顾性命地盗取官家之物的行为。这道题不解,为兄便如梗在喉。事实上即便灵歌不肯透露一字一句,为兄自己也是要想办法查明,直至找出真相的。既然他已离世,灵歌不妨允许为兄同你一并来找那答案,集两人之力,总好过一个人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不知灵歌认为如何呢?”   

他说得没错,即便我此时不给他看,他日后一样可以直接找段慈借阅,且就算被他查明了真相又能怎样?谜题的主角已经不在,无论查出什么事都已不会再伤害到他了。何况季燕然的为人是可信的,如果当真能得知真相,这真相也只会永远地留在我们两人的心里,谁也不会说出去。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季燕然的博学多闻以及敏锐灵活来从那厚厚的数本卷册中找出与大盗身世相关的蛛丝马迹来。所以,与季燕然合作只会有利不会有弊。  

 ……虽然我其实是极不愿意同他合作的,但是看史书一事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大把的生僻古字,晦涩难懂的遣词造句,天知道我才看过的那一卷耗去了我多少的脑细胞。   

心中忖度片刻,抬起头来,见季燕然正望着我等我做出决定,于是冲他微微一笑,道:“灵歌之所以未将《臣史》还回去,不过是因自己那里也没什么书可看,加之天气愈发冷了,不能外出消遣,只好在家里看书以解闷儿。至于大人所说的关于‘他’的什么真相,灵歌自认无力再细究,大人若感兴趣,便尽管将书拿去看好了。”说着便起身至外间,唤绿水回小院儿将《臣史》取来。   

季燕然听了我这番口是心非的话只是眯眯地笑,也不说破。一时书取了来,将装书的小箱放在床边,打开箱盖供他挑选。他低头向箱内看了看,道:“灵歌妹妹看过哪一本了?”   

“只看了第一本的卷一。”我如实答道。   

“那为兄便从第二本开始看起好了。”他说着,从箱内将第二本拣出来,我便将箱子盖好盖子,放到窗前桌上去。   

他随手翻着那书,眼睛瞟了瞟我,道:“灵歌可曾问过他……关于那鬼脸标志的含义么?”   

“以大人的渊博,莫非对那标志也没有什么能引起联想的线索?”我不答反问道。   

季燕然摸着下巴边想边道:“一般来说,做为图腾或标志的图案都是左右对称的,然而那鬼脸的左脸与右脸却不相同,看上去十分古怪,因此最初设计此标志之人应当不是正统的派系。他……是个独行盗,这标志也只能由他自己来设计,而如果是自己设计的,如此古怪必是有意为之。且他每做一案势必要留下该标志,唯有在那次为清音盗药时未留任何痕迹,因此便可得出这样的结论:他盗宝与留标志皆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性的,甚至可以说,他的本意并不在盗宝,而在于留标志!他只是欲借盗宝所能造成的影响以让相关人等将注意力放在这枚标志上!于是便又可得出:他盗的宝皆是官家所有,那么他希望这枚标志所能影响到的,也必是官家之事或官家之人。事乃人为,是以他最终的目的,即是想利用这枚鬼脸标志或引出、或震慑、或联络、或……寻找,那见过或者清楚这标志含义的人,而此人必是朝廷中人!”   

我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尽管我早已一次又一次地见识过了他骇人的逻辑思维与推理能力,但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对他缜密的头脑感到惊讶和……嫉妒。   

季燕然望在我脸上的那对漆黑的眸子里又一次闪过了那疑似宠溺的目光,未待我细究这目光中所含之意,他便又继续说道:“若鬼脸标志是串起他与那要找之人的线,那么那个人势必会认得这标志或是清楚这标志所暗示的信息。为兄曾调阅过与鬼脸大盗相关的所有案卷,从他所犯下的第一件案子至最后一件案子,可看出他最初是由江南开始一路犯案至京都来的,所盗之官家不分大小文武,所盗之器物不论金银珠玉,由此可见,他自己所知道的能找到那个人的线索也仅限于‘对方是官场中人’这一点,且直至最后,他也始终未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仍处于大海捞针的状况之中。由于此案一直被刑部封锁消息,是以影响面扩散得并不大,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目前可以推定的是,京官中十成有九成应该已经知道此事的大概情况了,前几日为兄嘱人特别留意了一下,却并无哪位官员及其家眷有所异动。因此为兄初步认为,他要找的那人倘若是现任官员,应当并非京官;倘若不是现任官员,那就只能暂用灵歌你所想出的这个法子——从《臣史》中查询前朝官员及已卸任的本朝官员的情况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轻轻地呼出,低声地道:“季大人既然做出了推断,那就请自便罢……灵歌有些胸闷,暂到外间坐上一坐,过会儿再进来伺候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说着我便站起身来欲向外走,忽觉小臂上一热,却是被他伸手轻轻握住。转回头去略带惊讶地望向他——他向来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忠实奉行者,如此主动地与我“接触”这可是头一次。   

却见他飞快地收回了手去,想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垂着眸子不看我,顿了一顿方才抬起脸来,深深地望住我,低声道:“抱歉……灵歌,为兄不该提起他。”   

我淡淡地笑笑,道:“没有什么不该的,事实已是如此,避讳来避讳去也终是要面对……何况,若不偶尔提他一提,只怕日子久了我会淡忘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呢!虽然折磨人,却也是关于他的那段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季燕然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凝眸将我望住,慢慢地轻声道:“若有可能……为兄,愿拼尽一切换灵歌终生无忧。”   

我的心头刹那间似是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击中,脑中是一片空白,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离,竟突然喘不上气来。我直直地瞪着季燕然的脸,既生气又害怕,一时间上午险些失身于田幽宇所受到的惊吓、方才被唤回的同大盗由相识到分别的种种过往,以及季燕然这最后的一句莫明其妙的、莫明其妙的话齐齐涌入脑中,百感交集之下我实在是难以承受,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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